我是个小号,大号@—九阙—

永远偏爱朴智旻

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冰秋】拨雪寻春

—九阙—:

 🔹是给 @十更销 的


  你每想念一次春天,枝头就攒了一朵花开。


                               ————overwater


  


  


  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渡过。


  可他偏偏要遇见。少年不识爱恨,他偏要动心偏要痴狂,岁月匆匆流过也消磨不了最初的那一眼。他爱得不管不顾,爱得不死不休,他想肆意到全世界都知道。


  


  “我爱你。”


  “从很早以前就命中注定。”


  






  尘间的天气较魔界之地的确是要柔和上许多的。


  不过在这余寒未去的二月初,山脚下的小小城镇还是零星落下点儿雪来,将那挂满了古树的红绸祈愿都覆了薄薄的一层晶莹,浸湿了底下或秀丽或苍劲的墨字。




  “晓看天色暮看云……”


  沈清秋坐在船舱里,瞧着手里那张边角已然有些发黄的纸张,借着窗外跌落的月光,轻声念出纸上写的一行字来。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突然到来的人儿给截了胡。


  本来应当还在大殿里忙碌的魔君大人,此刻却出现在隔了魔界有好一段距离的小舟里。洛冰河撩开帷幕走进,笑着接上了沈清秋方才说的那前半句话。


 


  “师尊怎么想到这句诗的?”


  


  沈清秋也不意外,放下了手中的纸笺望过去,伸手替他拂去了肩头的落雪。不消问,也知道洛冰河这是将那一概事物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找了个空当溜了出来。只不过是苦了今晚还得在大殿了加班的一众儿下属,也不知道这次倒霉的是漠北君还是纱华铃。


  彼时旧年方过,节日里积压的一堆事务叫人忙碌起来。洛冰河却乐得悠闲,挑了今天这个小雪飘飘洒洒却并不见得太过寒冷的日子,一叶轻舟自山脚破雪而下,撞进一片云烟缭绕里去。


  


  洛冰河上了船,舟内的小火炉烧得正旺,不时往外迸出一两点零星的火花,在黑夜里打眼得紧。他手里还带着清静峰上自家人酿的清酒。说来也巧,洛冰河下山时路过清静峰,宁婴婴正巧在下边儿嘱咐一众儿弟子将这些用作拜年礼物的清酒分送到各峰去,见到洛冰河,欣喜之余毫不客气地就准备塞那么半车酒让他给带回去,若非洛冰河再三说明今天确实有事,怕是今天就走不了了。


  他将那清酒搁置在小炉上,任由着那炉火慢慢将酒温热,在舱内缭绕了轻浅的竹香。


  


  沈清秋也不着急答话,只是在洛冰河倾身坐下的时候往他手里塞了杯热茶。“出门时在桌案下的小抽屉里看见的。”


  洛冰河顺着沈清秋的视线望过去。这一瞧本是不打紧,可偏偏地他发现这是自己还是清静峰弟子时写下的纸笺。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本来以为这些个少年时候写下的小心思已不知在何处了,谁知道今日竟然出现在了自己心上人手里,还偏生叫人瞧见了那些年少时就有的悸动,饶是早已能独当一面的魔界之主也难得地有些慌乱,手足无措地红了耳根,倒是莫名地像个青涩少年郎。


  


  沈清秋忍不住噗嗤笑起来,他瞧着洛冰河无措地端着那茶盏的手都有些抖了,担心着对方再这么窘迫下去,怕是得叫那茶水漾出来烫伤自己,于是安抚班地拍了拍洛冰河的手。


  


  “好了好了,我其实很高兴知道这些的。”


  


  


  再抖水都要洒了。沈清秋难得见着洛冰河这般模样,握了握对方的手,有意逗逗他。谁知道这倒是给了洛冰河一个得寸进尺的机会。他眨了眨眼,向沈清秋那边儿靠近了些,呼吸间的热意都打在耳畔,莫名地就窜上些许痒意来。


  


  沈清秋其实是有些怕痒的,本就还没来得及收敛起笑意,偏生这人还不依不饶地靠过来,再往自己心原上加一把火。也不知是谁惯出来的。


  他有些无奈地点了点洛冰河的额角,拿了块甜糕堵住了那人还在说话的唇。


  好像想起来,这倒确实是自己给惯出来的。沈清秋想到这里颇有些无奈,却还是无意识地勾起了唇角。


  


  


  


  洛冰河嘛,其实本来最初同沈清秋在一起的时候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毕竟等了盼了追赶了不知多少年岁的心上人终于也向他走来,终于能在最后携手同归,并肩而立,说着心里平静那都是假的。


  他总归是有些惶恐的,一朝美梦成真,总感觉有些虚幻不踏实,胸膛掩盖下的一腔炽热在此时却不知该怎么去做了,手足无措地,像个孩子。


  他本来以为沈清秋在面对着他有时候的缠人会有些烦恼的,但沈清秋没有。对方只是假装有些无奈地用折扇敲敲他的额角,还是收着劲儿的那种,生怕不小心伤到了他,而后笑着叹一声:


  “冰河啊。”


  


  


  沈清秋说话其实是带着点儿他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口癖的。比如说他有时候会拖长了声音说话,尾音还微微上扬,总是带着点儿笑意的,像是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不过了,这个习惯也只有洛冰河一个人知晓。毕竟沈清秋只在他一个人面前这般毫不伪装地说话,轻快地,带着点儿笑意的,偏爱地说话。


  洛冰河享受这种偏爱的感觉。就好比一个对所有人都一样好的人,偏生为自己破了先例,独独对自己最好。


  


  洛冰河没有告诉沈清秋的是,他很喜欢沈清秋的声音。


  他喜欢听沈清秋无意识地纵容自己,喜欢听沈清秋闲暇时间来给他讲的种种关于人间的事情,或许还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他从未听过的小故事。


  就比如说什么牛郎织女呀,什么莲子心什么风竹林,总归是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沈清秋有时候放松了,总会忘记自己到底上次讲到哪儿了,于是总有那么几次会将一个事儿重复地讲。


  但是没关系,洛冰河喜欢听。


  


  他喜欢沈清秋在他身边全然放松的模样,喜欢有个人能够全然信任他,连身边经历的小事都会同他分享。


  这让他确信自己是被人用力爱着的。


  


  


  这种时候的沈清秋总是笑着的,就像现在这样,任由洛冰河揽着不撒手也总是带着无限的耐心与笑意。而那传说中杀伐果断的魔君大人,就那么撑着脑袋歪着头,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模样。


  夜已经深了,灯盏里的烛火跳跃着,在沈清秋的眼睫上投下一片阴影,随着眨眼而轻轻晃动着,看得洛冰河心猿意马。


  


  他于是倾身过去讨了个吻。


  


  “花糕太甜了。”


  


  他知道沈清秋不会拒绝他,于是笑容愈加,将那点儿过分的甜意化在了二人之间。


  


  


  沈清秋的眼睛很漂亮。


  洛冰河在亲吻的时候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来这么一个想法。他想起最初见到沈清秋时的那一眼,那时风过林动,入目是满眼的苍翠碧色,而那个人就站在他身前,一眼便印在了他新色。


  都说少年不识爱恨,心动如风过,不过一瞬。


  然而他这一时的心动意动,一不小心就漾到了如今。


  


  想来这也许便是命中注定。


  


  


  “所以我们此行是为了做什么吗?”


  一吻毕,折扇威胁般地点了点洛冰河的额角,同他隔出了一小段儿距离。


  洛冰河闻言望向窗外,瞧着远远地天光微明,山岚仍有万里云海相覆,却隐约能瞧见水天一线的尽头显露的微光。


  他于是笑了起来,伸手牵住沈清秋,朝船头走去。


  


  


  


  那是江南二月的一个雪天,朦胧的红光浸染了天幕的尽头,光从湖岸层叠的树影间洒落,晕开周遭缭绕的云海,而在不远处,却见如野火焚冬,日色腾空,视野被纷飞的金色模糊,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飘零的落雪,还是被枝叶漾碎的晨霞日光。


  


  他们二人并肩而立,初升的日光融化了雪夜余下的寒意,在身后跌落长长的影子。


  洛冰河侧头望向沈清秋,那双眼睛永远如初见时一般澄净而美丽。里面永远都装着一个他。


  


  


  都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渡过。


  可他偏偏要遇见。少年不识爱恨,他偏要动心偏要痴狂,岁月匆匆流过也消磨不了最初的那一眼。他爱得不管不顾,爱得不死不休,他想肆意到全世界都知道。




  他伸出手去牵住沈清秋,后者回握住他,侧过身来,与他自然而然地在天光倾泻的那个瞬间交换了一个吻。


  


  那是一个漫长的瞬间。


  仿佛岁月都在此刻停止,山水程程,人间烟火烧灯续昼,燃了一轮又一轮。疏风都在时光中静止,跌落的金辉晕开天外浓重的赤色,从此连同这个晚秋都刻印在了爱人的双眼。


  烟尘佛火,岁月流转,瞬息万里。


  


  


  “我爱你。”


  


  “从很早以前就命中注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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